關(guān)于冬天的美文【推薦】
春夏秋冬大家喜歡的是哪個季節(jié)呢,對于冬天你有何感想,下面一起去欣賞一些關(guān)于冬天的美文吧,希望大家喜歡!
關(guān)于冬天的美文1
我喜歡冬天的樹,無以言狀的喜歡。至于為什么喜歡,說不上個所以然來。喜歡還需要理由么?
抬起頭,那些錯綜復(fù)雜的枝椏,光禿禿的延伸在天空里,不知不覺就有了種人世蒼涼的心緒。夏天的郁郁蔥蔥早已不復(fù)存在,只剩下無從著落的軀干,在低吟淺唱。
就像多年前的一場戀愛,是否已然忘了他的容顏,只剩下那場戀愛。不論你是否曾在他懷里笑的歡,留下的只是破碎的記憶。時間劃過,春夏秋冬,一場虛無。
我始終覺得樹是有記憶的,那年輪一圈圈,是它的備忘錄。哪一棵樹,還記得,我們曾并肩站著?
冬天的早晨獨自去爬山,關(guān)掉手機音樂后,便能聽到無數(shù)的鳥鳴。陽光兀自溫柔的在樹后金黃著,我想起了你,于是沉默了很久。你心中是否還會有我名字?
我想起那些給你寫過的字,一個個像被關(guān)在樹洞里,歡喜和疼痛,都是好的。
吹來一陣風(fēng),耳邊發(fā)絲輕輕落下,樹未動。
關(guān)于冬天的美文2
厄爾尼諾現(xiàn)象確實存在,一個最明顯的例證是現(xiàn)在的冬天不如從前的冷了,前幾年的冬天那么馬虎地晴蜓點水似的就過去了,讓人不知是喜是憂。冬季里我仍然負責(zé)在中午時分送女兒去學(xué)校,偶爾會看見地上水洼里的冰將融未融,薄薄的一層,看上去很脆弱,不像冰,倒像是一張塑料紙。我問我女兒早晨媽媽送她的時候冰是否厚一些,我女兒卻沒什么印象,事實上她長這么大,從來沒見過地上長出來的冰,那種厚厚的結(jié)結(jié)實實的冰。
北方人在冬天初次來到江南,幾乎每個人都用上當(dāng)受騙的眼神瞪著你,說,怎么這么冷?你們這兒,怎么會這么冷?人們對江南冬季的錯覺不知從何面來,正如我當(dāng)年北上求學(xué)時家里人都擔(dān)心我能否經(jīng)受北方的嚴寒,結(jié)果我在十一月的一天,發(fā)現(xiàn)北師大校園內(nèi)連宿舍廁所的暖氣片也在滋滋作響,這使我對嚴冬的恐懼煙消云散。
記憶中冬天總是很冷。西北風(fēng)接連三天在窗外呼嘯不止,冬天中最寒冷的部分就來臨了。母親把一家六日人的棉衣從樟木箱里取出來,六個人的棉衣、棉鞋、帽子、圍巾,不管你愿意不愿意,我們必須穿上散發(fā)著樟木味道的冬衣,不管你愿意不愿意,你必須走到大街上去迎接冬天的到來。
冬天來了,街道兩邊的人家關(guān)上了在另外三個季節(jié)敞開的木門,一條本來沒有秘密的街道不得已中露出了神秘的面目。室內(nèi)和室外其實是一樣冷的,閑來無事的人都在空地上曬太陽。這說的是出太陽的天氣,但冬天的許多日子其實是陰天,空氣潮濕,天空是鉛灰色的,一切似乎都在醞釀著關(guān)于寒冷的更大的陰謀,而有線廣播的天氣預(yù)報一次次印證這種陰謀,廣播員不知躲在什么地方用一種心安理得的語氣告訴大家,西伯利亞的強冷空氣正在南下,明天到達江南地區(qū)。
冬天的街道很干凈,地上幾乎不見瓜皮果殼之類的垃圾,而且空氣中工業(yè)廢氣的氣味也被大風(fēng)刮到了很遠的地方,因此我覺得張開鼻孔能聞見冬天自己的氣味。冬天的氣味或許算不上一種氣味,它清例純凈,有時給鼻腔帶來酸澀的刺激。街上麻石路面的坑坑洼洼處結(jié)了厚厚的冰、尤其是在雪后的日子,路人們?yōu)榱藢Ω堵飞系谋┗影俪,有人喜歡在膠鞋的鞋底上綁一道草繩來防滑,而孩子們利用路上的冰雪為自己尋找著樂子,他們穿著棉鞋滑過結(jié)冰的路面,以為那就叫滑冰。江南有諺語道,下雨下雪狗歡喜。也不知道那有什么根據(jù),我們街上很少有人家養(yǎng)狗,看不出狗在雨雪天里有什么特殊表現(xiàn),我始終覺得這諺語用在孩子們身上更適合,孩子們在冬天的心情是苦悶的寂寞的,但一場大雪往往突然改變了冬天乏味難熬的本質(zhì),大雪過后孩子們沖出家門沖出學(xué)校,就像搖滾歌屋崔健在歌中唱的,他們要在雪地里撤點野,為自己制造一個撿來的節(jié)日。江南的雪讓人想到計劃生育,它很有節(jié)制、每年來那么一場兩場,讓大人們皺一皺眉頭,也讓孩子們不至于對冬天恨之入骨。我最初對雪的記憶不是堆雪人,也不是打雪仗,說起來有點無聊,我把一大捧雪用手捏緊了,捏成一個冰碗碗,把它放在一個破茶缸里保存,我腦子里有一個模糊的念頭,要把那塊冰保存到春天,讓它成為一個絕無僅有的寶貝。結(jié)果可以想見,幾天后我把茶缸從煤球堆里找出來,看見茶缸里空無一物,甚至融化的冰水也沒有留下,因為它們已經(jīng)從茶缸的破洞處滲到煤堆里去了。
融雪的天氣是令人厭惡的,太陽高照著,但整個世界都是濕漉漉的,屋搪上的冰凌總是不慌不忙地向街面上滴著水。路上黑白分明,滿地污水悄悄地向窨井里流去,而殘存的自雪還在負隅頑抗,街道上就像戰(zhàn)爭剛剛過去,一片狼藉,討厭的還有那些過分勤快的家庭主婦,天氣剛剛放晴她們就急忙把衣服、被單、尿布之類的東西晾出來,一條白色的街道就這樣被弄得亂七八槽。
冬季混跡于大雪的前后,或者就在大雪中來臨,江南民諺說邋蹋冬至干凈年,說的是情愿犧牲一個冬至,也要一個干凈的無雨無雪的春節(jié)。人們的要求常常被天公滿足,我記得冬至的街道總是一片泥濘的,江南人把冬至當(dāng)成一個節(jié)日,家家戶戶要喝點東洋酒,吃點羊羹,也不知道出處何在。有一次我提著酒瓶去雜貨店打東洋酒,聞著酒實在是香,就在路上偷偷喝了幾口,回到家里面紅耳赤的,棉衣后背上則濺滿了屋屋點點的污泥,被母親狠狠地訓(xùn)斥了一通,F(xiàn)在我不記得母親是罵我嘴里的酒氣還是罵我不該將新?lián)Q上的棉衣弄那么臟,反正我覺得冤攝,自己鉆到房間里坐在床上,不知不覺中酒勁上來,竟然趴在床上睡著了。
人人都說江南好,但沒有人說江南的冬天好。我這人對季節(jié)氣溫的感受總是很平庸,異想天開地期望有一天我這里的氣候也像云南的昆明,四季如春。我不喜歡冬天,但當(dāng)我想起從前的某個冬天,縮著脖子走在上學(xué)的路上,突然聽見我們街上的那家茶館里傳來絲弦之聲,我走過去看見窗玻璃后面熱氣騰騰,一群老年男人坐在油膩的茶桌后面,各捧一杯熱茶,輕輕松松地聽著一男一女的評彈擋說書,看上去一點也不冷,我當(dāng)時就想,這幫老家伙,他們倒是自得其樂,現(xiàn)在我仍然記得這個冬天里的溫暖場景,我想要是這么著過冬,冬天就有點意思了。
關(guān)于冬天的美文3
說起冬天,不寒而栗。
我是在北平長大的。北平冬天好冷。過中秋不久,家里就忙著過冬的準(zhǔn)備,作“冬防”。陰歷十月初一屋里就要生火,煤球、硬煤、柴火都要早早打點。搖煤球是一件大事,一串駱駝馱著一袋袋的煤末子到家門口,煤黑子把煤末子背進門,倒在東院里,堆成好高的一大堆。然后等著大晴天,三五個煤黑子帶著篩子、耙子、鏟子、兩爪鉤子就來了,頭上包塊布,腰間褡布上插一根短粗的旱煙袋。煤黑子搖煤球的那一套手藝真不含糊。煤末子攤在地上,中間做個坑,好倒水,再加預(yù)先備好的黃土,兩個大漢就攪拌起來。攪拌好了就把爛泥一般的煤末子平鋪在空地上,做成一大塊蛋糕似的,用鏟子拍得平平的,光溜溜的,約一丈見方。這時節(jié)煤黑子已經(jīng)滿身大汗,臉上一條條黑汗水淌了下來,該坐下休息抽煙了。休息畢,煤末子稍稍干凝,便用鏟子在上面橫切豎切,切成小方塊,像廚師切菜切蘿卜一般手法伶俐。然后坐下來,地上倒扣一個小花盆,把篩子放在花盆上,另一人把切成方塊的煤末子鏟進篩子,便開始搖了,就像搖元宵一樣,慢慢的把方塊搖成煤球。然后攤在地上曬。一篩一篩的搖,一篩一篩的曬。好辛苦的工作,孩子在一邊看,覺得好有趣。
萬一天色變,雨欲來,煤黑子還得趕來收拾,歸攏歸攏,蓋上點什么,否則煤被雨水沖走,前功盡棄了。這一切他都樂為之,多開發(fā)一點酒錢便可。等到完全曬干,他還要再來收煤,才算完滿,明年再見。
煤黑子實在很苦,好象大家并不寄予多少同情。從日出做到日落,疲乏的回家途中,遇見幾個頑皮的野孩子,還不免聽到孩子們唱著歌謠嘲笑他:
煤黑子,
打算盤,
你媽洗腳我看見!
我那時候年紀(jì)小,好久好久都沒有能明白為什么洗腳不可以令人看見。
煤球兒是為廚房大灶和各處小白爐子用的,就是再窮苦不過的人家也不能不預(yù)先儲備。有“洋爐子”的人家當(dāng)然要儲備的還有大塊的紅煤白煤,那也是要砸碎了才能用,也需一番勞力的。南方來的朋友們看到北平家家戶戶忙“冬防”,覺得奇怪,他不知道北平冬天的厲害。
一夜北風(fēng)寒,大雪紛紛落,那景致有得瞧的。但是有幾個人能有謝道韞女士那樣從容吟雪的福分。所有的人都被那砭人肌膚的朔風(fēng)吹得縮頭縮腦,各自忙著做各自的事。我小時候上學(xué),背的書包倒不太重,只是要帶墨盒很傷腦筋,必須平平穩(wěn)穩(wěn)的拿著,否則墨汁要灑漏出來,不堪設(shè)想。有幾天還要帶寫英文字的藍墨水瓶,更加惱人了。如果伸手提攜墨盒墨水瓶,手會凍僵。手套沒有用。我大姊給我用絨繩織了兩個網(wǎng)子,一裝墨盒,一裝墨水瓶,同時給我做了一副棉手筒,兩手伸進筒內(nèi),提著從一個小孔塞進的網(wǎng)繩,于是兩手不暴露在外而可提攜墨盒墨水瓶了。饒是如此,手指關(guān)節(jié)還是凍得紅腫,作奇癢。腳后跟生凍瘡更是稀松平常的事。臨睡時母親為我們備熱水燙腳,然后鉆進被窩,這才覺得一日之中尚有溫暖存在。
北平的冬景不好看么?那倒也不。大清早,榆樹頂?shù)母芍ι辖?jīng)常落著幾只烏鴉,呱呱的叫個不停,好一幅古木寒鴉圖!但是遠不及西安城里的烏鴉多。北平喜鵲好像不少,在屋檐房脊上吱吱喳喳的叫,翹著的尾巴倒是很好看的,有人說它是來報喜,我不知喜自何來。麻雀很多,可是豎起羽毛像披蓑衣一般,在地面上蹦蹦跳跳的覓食,一副可憐相。不知什么人放鴿子,一隊鴿子劃空而過,盤旋又盤旋,白羽襯青天,哨子忽忽響。又不知是哪一家放風(fēng)箏,沙雁蝴蝶龍晴魚,弦弓上還帶著鑼鼓。隆冬之中也還點綴著一些情趣。
過新年是冬天生活的高潮。家家貼春聯(lián)、放鞭炮、煮餃子、接財神。其實是孩子們狂歡的季節(jié),換新衣裳、磕頭、逛廠甸兒,流著鼻涕舉著琉璃喇叭大沙雁兒。五六尺長的大糖葫蘆糖稀上沾著一層塵沙。北平的塵沙來頭大,是從蒙古戈壁大沙漠刮來的,來時真是胡塵漲宇,八表同昏。脖領(lǐng)里、鼻孔里、牙縫里,無往不是沙塵,這才是真正的北平冬天的標(biāo)幟。愚夫愚婦們忙著逛財神廟,白云觀去會神仙,甚至趕妙峰山進頭炷香,事實上無非是在泥濘沙塵中打滾而已。
在北平,裘馬輕狂的人固然不少,但是極大多數(shù)的人到了冬天都是穿著粗笨臃腫的大棉袍、棉褲、棉襖、棉袍、棉背心、棉套褲、棉風(fēng)帽、棉毛窩、棉手套。穿絲棉的是例外。至若拉洋車的、挑水的、掏糞的、換洋取燈兒的、換肥子兒的、抓空兒的、打鼓兒的……哪一個不是衣裳單薄,在寒風(fēng)里打顫?在北平的冬天,一眼望出去,幾乎到處是蕭瑟貧寒的景象,無需走向粥廠門前才能體會到什么叫做饑寒交迫的境況。北平是大地方,從前是輦轂所在,后來也是首善之區(qū),但也是“朱門酒肉臭,路有凍死骨”的地方。
北平冷,其實有比北平更冷的地方。我在沈陽度過兩個冬天。房屋雙層玻璃窗,外層凝聚著冰雪,內(nèi)層若是打開一個小孔,冷氣就逼人而來。馬路上一層冰一層雪,又一層冰一層雪,我有一次去赴宴,在路上連跌了兩交,大家認為那是尋常事。可是也不容易跌斷腿,衣服穿得多。一位老友來看我,覿面不相識,因為他的眉毛須發(fā)全都結(jié)了霜!街上看不到一個女人走路。路燈電線上踞著一排鴉雀之類的鳥,一聲不響,縮著脖子發(fā)呆,冷得連叫的力氣都沒有。更北的地方如黑龍江,一定冷得更有可觀。北平比較起來不算頂冷了。
冬天實在是很可怕。詩人說:“如果冬天來到,春天還會遠么?”但愿如此。
關(guān)于冬天的美文4
兒時的冬天,印象里比現(xiàn)在冷得多。兒時冬天的記憶,總是和白茫茫的冰雪有關(guān)。那時的雪下得稠,似乎有雪的時候比沒雪的時候多。雪也大,有時甚至被雪堵了屋門而出不去。北面屋頂上的雪似乎永遠也化不完;南面屋頂上的雪,晴天稍稍化一些,雪水還沒流到地上,就又凍住了。天數(shù)多了,屋檐上全是一排排的冰掛,我們豫北人叫“琉璃”。晶瑩透亮,非常好看。折下一條細的,嘗嘗,涼氣直透肺腑?吹絼e的孩子吃,一邊看的孩子便會喊“吃琉璃,變響器”,然而一會兒自己也吃了起來。粗的是折不動的,得用棍子使勁砸。人站在屋外,一張嘴就冒出一團白氣。學(xué)生跑早操,嘴里、鼻子里全冒白氣,遠遠看去,就像是一排移動的小煙囪。
兒時的冬天,感覺上又遠不如現(xiàn)在冷。就說現(xiàn)在吧,外面陽光晴好,早前下的雪早已融化盡凈。我穿著兩件保暖內(nèi)衣,外面還套著一件厚羽絨服,坐在屋子里敲字,身體一直在不停地顫抖,手腳都是冰涼的。兒時的冬天,我們穿的是什么呢?最里面穿的是粗布褂子,中間是母親做的粗布棉襖,外面是哥哥、姐姐們穿小了的藍或綠的褂子。窮人家的孩子,里外的褂子都不穿,只穿一件空心襖。那時的風(fēng)大,雪緊,卻并不感到冷,至少沒有徹骨的感覺。因為母親做的棉衣厚實、綿軟,風(fēng)來攻,雪來襲,全被母親做的棉衣化于無形。就像一個外功高手去攻擊一個內(nèi)功深厚的人,只能是徒勞而返。
我們兒時是在屋子里坐不住的。越是冬天,越是跑得沒影兒。冬天的田野,遼闊曠遠,像是個大舞臺,任我們自由馳騁。麥田不怕踩,越踩來年發(fā)得越旺。跑累了,找個背風(fēng)的地方,撿些枯枝干草,生起一堆野火。雖說“漫地里烤火一面熱”,但烤的是個氣氛,紅綢一樣的火苗散發(fā)的熱氣,從各個毛孔鉆進五臟六腑。烤得人熱血沸騰,心情舒暢。
下雪天,天地間更是熱火朝天。漫天的雪花,仿佛成了迎春的禮花。雪是上天賜予孩子的禮物。我們奔跑著,歡呼著,膜拜著,縱情享受著大自然營造的童話世界的美妙。冰天雪地,倒成了熱鬧的海洋。誰會感覺到冷呢?
如今天天蜷縮在斗室里,出去把自己包裹得像棕子一樣密不透風(fēng)。走路走不多遠就接不上氣,就冷得發(fā)抖,所以或者開車或者坐車,好像都失去奔跑的功能了。人到中年,身心俱疲,天沒冷,心里倒先儲了一肚涼氣,又怎么能耐得住數(shù)九寒冬呢?
關(guān)于冬天的美文5
日子或是歡樂著,或是皺著眉頭,但總是往前走著。走著走著,就走到了寒風(fēng)抖峭的冬天。在冬天的日子里,我總有一種渴望,這種渴望幻化成了我心中一種美好的念想,有了它,我似乎感覺到冬天的日子里總有一種溫暖和快樂溢滿了自己的心田。
我渴望下雪。下雪的日子里我可以撿拾回自己童年的那種純真和快樂。我的家住在鄉(xiāng)下一個偏僻的小山村里,只有十幾戶人家。至今,仍記得那年冬月的.一天要下雪了。先是西北風(fēng)在呼呼的吹,但我不怕風(fēng)吹,我聽到的好像是山風(fēng)在激情地歌唱。山風(fēng)歌唱之后,接著便是雪粒兒開始從天空抖落下來,天幕也就沉重地壓在村前村后的山頭上。這時天地間就有了一片昏暗,不一會兒,大片大片的雪花便開始瀟瀟灑灑地從天空飄落下來。夜里,我躺在床上聽到窗外是雪花嗖嗖的飄落聲。第二天我起床推開門一看,。M山村的山山嶺嶺,都是一片潔白。這真是銀裝素裹的世界!我被眼前的這幅“瑞雪圖”陶醉了。于是我走進雪地,在雪地里奔跑,在雪地里歡笑。累了,我就倒下去,躺在雪地里,在雪地里打滾。這個時候我的身心都被這潔白的雪占滿了。此時的我似乎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人。
我渴望下雪。下雪的日子里,人們不再為生活奔走而勞累,他們大都可以停頓下匆忙的腳步,松懈一下繃緊的神經(jīng)?梢栽谧约杭业幕鹛僚赃呅菹⑦吙净。他們要么用吊壺?zé)_水,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釅濃的茶;要么在火塘邊放個小方桌,弄幾個小菜,約幾個鄉(xiāng)鄰朋友來喝幾杯小酒。他們伸開粗糙凍裂的手“魁五、六高升”地猜劃著拳。興致來了,他們可以天南海北地拉扯著,說笑著,或是唱起了綿綿的小曲兒。他們可以盡情地回顧著生活給自己帶來的感受,抒發(fā)著積壓在心底的那份真誠的感情。他們的心情很好,他們的臉上早已泛出紅紅的光來;要么干脆脫去衣服、脫去一身的疲勞鉆進暖暖的被窩里呼呼地睡覺,他們沒有感覺到冬天的寒冷,而是感到滿身的溫暖和滿心的幸福。孩子們在下雪的日子里,該有多少富有童趣的事要做呵!他們可以在雪地里套麻雀。先是把雪地掃出一塊空地,在地上撒些玉米粉或麥粒兒,再找一把竹篩子,用一根約尺來許的短木棍撐著篩子,木棍上系著一條長長的麻繩子。大家便商量著躲在屋內(nèi)的窗子下。有人手里捏著繩子,雙眼緊張地張望著窗外兩丈遠的竹篩子,等到餓極了的小麻雀來覓食吃!奥槿竵砝病保腥吮憔o忙著把繩子一拉,麻雀便被竹篩罩住了,這時他們便歡喜地奔出屋子去捉麻雀。寧靜的山村被孩子們的歡笑打破了,村中頓時變得熱鬧了起來。下雪了,孩子們可以在雪地里打雪仗。他們在雪地里追啊,跑啊,腳下踢起的雪花四濺,他們在追跑中喊著笑著。歡快的笑聲把路邊小樹上的落雪都震落下來了。下雪了,孩子們可以在屋前的場地里堆雪人,你堆一個大狗熊,我堆一個圣誕老人,再從家里找?guī)最w紅棗給它們按上眼睛,找點頭發(fā)給它們長上胡子,又從家里找?guī)准』ㄒ路o它們穿上,這時“雪人”的形象更加生動逼真,更加惹人可笑。雪人堆好后,他們還依次指指點點,再做點修改和裝飾,要盡量使自己的作品達到完美。這時他們的手凍紅了,他們的衣服被雪水弄濕了,但是他們不覺得累,也不覺得冷,大家渾身充溢著一種從未有過的開心和歡樂。
我渴望下雪。這種念想在我少年的時候也經(jīng)常在腦海中閃現(xiàn)。那個時候,物資貧乏,家里生活極為清苦。于是我就巴望過年,下雪了,年可能也就到了。在我十四歲的那年臘月里,也是一場大雪,厚厚的積雪并沒有擋住人們進城置辦年貨的勁頭。那時交通極不方便,人們總是背著竹籠,拎著袋子在山路上艱難地向前行走。我們家里困難,沒有錢置辦年貨。下雪的日子里,父親帶著我和弟弟,肩挑著幾十斤木柴進城去賣,在山路上摔了一跤又一跤。雖然我們餓著肚子,壓腫了肩膀,但我們并不叫苦,并不感到累,因為自己賣柴賣了幾元錢,裝在小布袋里,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暖暖的。下雪了,屋場上邊的那間草棚里的一盤石磨開始不停地轉(zhuǎn)動著。這天該我家磨面了。上磨的麥子并不多,只有六十多斤左右,這還是母親想辦法節(jié)省積攢下來等到過年用的。和現(xiàn)在相比,說來真可憐,一家人一個冬天沒有吃過一頓白面,更不要說吃白面饃了。要過年了,母親就把麥子淘盡曬好,等到下雪的閑日子上石磨磨面。這天我們天不亮就起床來到磨房。父親、母親和我三人弓著身子推著木杠隨著磨盤轉(zhuǎn)。我們使勁地推石磨在呼呼地響,石磨上的面慢慢地落在磨盤上。磨房外的雪花在飛舞。我想等到明天或者后天,或者在過年的這天,我們就會吃上白面饃了。想到這里我就高興了,更加用勁地推,一會兒我就轉(zhuǎn)迷糊了,幻覺中感到屋外的雪花飄落在磨盤上,成了一磨盤白白的面粉兒……,F(xiàn)在想起來那個時候思想是那么的單純,心情是那么的開朗,精神是那么的充沛。雖然生活清苦,但仍感覺到冬天的日子仍然暖暖的。
現(xiàn)在的日子好了,物質(zhì)生活也豐富了,但不知為什么總覺得自己每天都揪著心在過日子。這是人到歲長的時候有一種“懷舊”的感覺,還是自己被生活所累得心煩了而對另一種新生活的渴望?冬天是下雪的季節(jié),雖然人們總渴望在冬天里下一場雪該多好!但這種渴望總是變成失望,常常落空了。我常想:下雪了,雪花飄落的時候可以使空氣清鮮些,雪水可以使山野滋潤些,使田地的莊稼能享受到一種舒服和安逸;下雪了,人們才會找到自己生活在冬天里的那種感覺,讓自己累久的身子在下雪的日子里休憩一下,讓自己漲滿煩惱和浮躁的心田放慢節(jié)奏,并奏響輕松快樂的歌唱;下雪了,孩童們可以走出久困的房舍,來到雪地里呼吸著新鮮的空氣,打打雪仗,堆幾個雪人,讓自己無憂無慮地走進天真快樂的樂園。所以我渴望下雪!我是個愛寂寞、愛清凈的人,不愿湊熱鬧?傁朐谧约旱男∥堇锟纯葱,再寫點文字,或者獨自走到大自然中去,在大千世界里尋找那種沒有喧鬧,沒有虛假,沒有雜嘈聲音的生活。下雪了,我可以在雪地里,盡情地欣賞“北國風(fēng)光、千里冰封”的那種氣派的瑰麗畫卷,也想聆聽農(nóng)人們眉開眼笑發(fā)自心底的“瑞雪兆豐年”那種動人的歌唱,我更想讓自己真情地擁抱那種白雪皚皚的白色世界,讓自己的心靈純潔,讓自己的品質(zhì)高尚,讓自己的心緒長出翅膀去自由地飛翔。生活的感覺告訴我:冬天的雪是一幅素凈的圖畫;是記錄著天地間千古不朽的一首詩;是人們告別過去,祈福美好的一杯酒!冬天有雪,是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正常輪回的真實生活,冬天有雪,是自然的本真而開心朗朗地向前走的見證和誓言!岸靵砹耍禾爝會遠嗎?”這句話常鼓勵我在挫折面前挺起胸膛,抖擻精神再努力前行,這句話已成為我心中的一盞燈,讓我在人生的旅程中看到希望和光明。
渴望下雪,去年是這樣,今年的這種渴望更濃烈,于是我寫了以上這些文字,是我渴望下雪的一種情感表達罷,此時我的一顆心似乎才平靜了些。
關(guān)于冬天的美文6
說起冬天,忽然想到豆腐。是一“小洋鍋”(鋁鍋)白煮豆腐,熱騰騰的。水滾著,像好些魚眼睛,一小塊一小塊豆腐養(yǎng)在里面,嫩而滑,仿佛反穿的白狐大衣。鍋在“洋爐子”(煤油不打氣爐)上,和爐子都熏得烏黑烏黑,越顯出豆腐的白。這是晚上,屋子老了,雖點著“洋燈”,也還是陰暗。圍著桌子坐的是父親跟我們哥兒三個!把鬆t子”太高了,父親得常常站起來,微微地仰著臉,覷著眼睛,從氤氳的熱氣里伸進筷子,夾起豆腐,一一地放在我們的醬油碟里。我們有時也自己動手,但爐子實在太高了,總還是坐享其成的多。這并不是吃飯,只是玩兒。父親說晚上冷,吃了大家暖和些。我們都喜歡這種白水豆腐;一上桌就眼巴巴望著那鍋,等著那熱氣,等著熱氣里從父親筷子上掉下來的豆腐。
又是冬天,記得是陰歷十一月十六晚上。跟S君P君在西湖里坐小劃子,S君剛到杭州教書,事先來信說:“我們要游西湖,不管它是冬天!蹦峭碓律婧;現(xiàn)在想起來還像照在身上。本來前一晚是“月當(dāng)頭”;也許十一月的月亮真有些特別罷。那時九點多了,湖上似乎只有我們一只劃子。有點風(fēng),月光照著軟軟的水波;當(dāng)間那一溜兒反光,像新砑的銀子。湖上的山只剩了淡淡的影子。山下偶爾有一兩星燈火。S君口占兩句詩道:“數(shù)星燈火認漁村,淡墨輕描遠黛痕!蔽覀兌疾淮笳f話,只有均勻的槳聲。我漸漸地快睡著了。P君“喂”了一下,才抬起眼皮,看見他在微笑。船夫問要不要上凈寺去,是阿彌陀佛生日,那邊蠻熱鬧的。到了寺里,殿上燈燭輝煌,滿是佛婆念佛的聲音,好像醒了一場夢。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,S君還常常通著信,P君聽說轉(zhuǎn)變了好幾次,前年是在一個特稅局里收特稅了,以后便沒有消息。
在臺州過了一個冬天,一家四口子。臺州是個山城,可以說在一個大谷里。只有一條二里長的大街。別的路上白天簡直不大見人,晚上一片漆黑。偶爾人家窗戶里透出一點燈光,還有走路的拿著的火把,但那是少極了。我們住在山腳下。有的是山上松林里的風(fēng)聲,跟天上一只兩只的鳥影。夏末到那里,春初便走,卻好像老在過著冬天似的;可是即便真冬天也并不冷。我們住在樓上,書房臨著大路,路上有人說話,可以清清楚楚地聽見。但因為走路的人太少了,間或有點說話的聲音,聽起來還只當(dāng)遠風(fēng)送來的,想不到就在窗外。我們是外路人,除上學(xué)校去之外,常只在家里坐著。妻也慣了那寂寞,只和我們爺兒們守著。外邊雖老是冬天,家里卻老是春天。有一回我上街去,回來的時候,樓下廚房的大方窗開著,并排地挨著她們母子三人,三張臉都帶著天真微笑的向著我。似乎臺州空空的,只有我們四人;天地空空的,也只有我們四人。那時是民國十年,妻剛從家里出來,滿自在。現(xiàn)在她死了快四年了,我卻還老記著她那微笑的影子。
無論怎么冷,大風(fēng)大雪,想到這些,我心上總是溫暖的。
關(guān)于冬天的美文7
凡在北國過過冬天的人,總都道圍爐煮茗,或吃煊羊肉,剝花生米,飲白干的滋味。而有地爐,暖炕等設(shè)備的人家,不管它門外面是雪深幾尺,或風(fēng)大若雷,而躲在屋里過活的兩三個月的生活,卻是一年之中最有勁的一段蟄居異境;老年人不必說,就是頂喜歡活動的小孩子們,總也是個個在懷戀的,因為當(dāng)這中間,有的蘿卜,雅兒梨等水果的閑食,還有大年夜,正月初一元宵等熱鬧的節(jié)期。
但在江南,可又不同;冬至過后,大江以南的樹葉,也不至于脫盡。寒風(fēng)─—西北風(fēng)─—間或吹來,至多也不過冷了一日兩日。到得灰云掃盡,落葉滿街,晨霜白得象黑女臉上的脂粉似的清早,太陽一上屋檐,鳥雀便又在吱叫,泥地里便又放出水蒸氣來,老翁小孩就又可以上門前的隙地里去坐著曝背談天,營屋外的生涯了;這一種江南的冬景,豈不也可愛得很么?
我生長江南,兒時所受的江南冬日的印象,銘刻特深;雖則漸入中年,又愛上了晚秋,以為秋天正是讀讀書,寫寫字的人的最惠節(jié)季,但對于江南的冬景,總覺得是可以抵得過北方夏夜的一種特殊情調(diào),說得摩登些,便是一種明朗的情調(diào)。
我也曾到過閩粵,在那里過冬天,和暖原極和暖,有時候到了陰歷的年邊,說不定還不得不拿出紗衫來著;走過野人的籬落,更還看得見許多雜七雜八的秋花!一番陣雨雷鳴過后,涼冷一點;至多也只好換上一件夾衣,在閩粵之間,皮袍棉襖是絕對用不著的;這一種極南的氣候異狀,并不是我所說的江南的冬景,只能叫它作南國的長春,是春或秋的延長。
江南的地質(zhì)豐腴而潤澤,所以含得住熱氣,養(yǎng)得住植物;因而長江一帶,蘆花可以到冬至而不敗,紅葉也有時候會保持得三個月以上的生命。象錢塘江兩岸的烏桕樹,則紅葉落后,還有雪白的桕子著在枝頭,一點—叢,用照相機照將出來,可以亂梅花之真。草色頂多成了赭色,根邊總帶點綠意,非但野火燒不盡,就是寒風(fēng)也吹不倒的。若遇到風(fēng)和日暖的午后,你一個人肯上冬郊去走走,則青天碧落之下,你不但感不到歲時的肅殺,并且還可以飽覺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含蓄在那里的生氣;“若是冬天來了,春天也總馬上會來”的詩人的名句,只有在江南的山野里,最容易體會得出。
說起了寒郊的散步,實在是江南的冬日,所給與江南居住者的一種特異的恩惠;在北方的冰天雪地里生長的人,是終他的一生,也決不會有享受這一種清福的機會的。我不知道德國的冬天,比起我們江浙來如何,但從許多作家的喜歡以paziergang一字來做他們的創(chuàng)造題目的一點看來,大約是德國南部地方,四季的變遷,總也和我們的江南差仿不多。譬如說十九世紀(jì)的那位鄉(xiāng)土詩人洛在格(PeterRosegger1843—1918)罷,他用這一個“散步”做題目的文章尤其寫得多,而所寫的情形,卻又是大半可以拿到中國江浙的山區(qū)地方來適用的。
江南河港交流,且又地濱大海,湖沼特多,故空氣里時含水分;到得冬天,不時也會下著微雨,而這微雨寒村里的冬霖景象,又是一種說不出的悠閑境界。你試想想,秋收過后,河流邊三五家人家會聚在一道的一個小村子里,門對長橋,窗臨遠阜,這中間又多是樹枝槎丫的雜木樹林;在這一幅冬日農(nóng)村的圖上,再灑上一層細得同粉也似的白雨,加上一層淡得幾不成墨的背景,你說還夠不夠悠閑?若再要點景致進去,則門前可以泊一只烏篷小船,茅屋里可以添幾個喧嘩的酒客,天垂暮了,還可以加一味紅黃,在茅屋窗中畫上一圈暗示著燈光的月暈。人到了這一個境界,自然會得胸襟灑脫起來,終至于得失俱亡,死生不同了;我們總該還記得唐朝那位詩人做的“暮雨瀟瀟江上樹”的一首絕句罷?詩人到此,連對綠林豪客都客氣起來了,這不是江南冬景的迷人又是什么?
一提到雨,也就必然的要想到雪:“晚來天欲雪,能飲一杯無?”自然是江南日暮的雪景。“寒沙梅影路,微雪酒香村”,則雪月梅的冬宵三友,會合在一道,在調(diào)戲酒姑娘了!安耖T村犬吠,風(fēng)雪夜歸人”,是江南雪夜,更深人靜后的景況。“前樹深雪里,昨夜一枝開”又到了第二天的早晨,和狗一樣喜歡弄雪的村童來報告村景了。詩人的詩句,也許不盡是在江南所寫,而做這幾句詩的詩人,也許不盡是江南人,但假了這幾句詩來描寫江南的雪景,豈不直截了當(dāng),比我這一枝愚劣的筆所寫的散文更美麗得多?
有幾年,在江南,在江南也許會沒有雨沒有雪的過一個冬,到了春間陰歷的正月底或二月初再冷一冷下一點春雪的;去年(一九三四)的冬天是如此,今年的冬天恐怕也不得不然,以節(jié)氣推算起來,大約太冷的日子,將在一九三六年的二月盡頭,最多也總不過是七八天的樣子。象這樣的冬天,鄉(xiāng)下人叫作旱冬,對于麥的收成或者好些,但是人口卻要受到損傷;旱得久了,白喉,流行性感冒等疾病自然容易上身,可是想恣意享受江南的冬景的人,在這一種冬天,倒只會得到快活一點,因為晴和的日子多了,上郊外去閑步逍遙的機會自然也多;日本人叫作Hi-king,德國人叫作Spaziergang狂者,所最歡迎的也就是這樣的冬天。
窗外的天氣晴朗得象晚秋一樣;晴空的高爽,日光的洋溢,引誘得使你在房間里坐不住,空言不如實踐,這一種無聊的雜文,我也不再想寫下去了,還是拿起手杖,擱下紙筆,上湖上散散步罷!
關(guān)于冬天的美文8
在我過去四十余年的生涯中,冬的情味嘗得最深刻的,要算十年前初移居白馬湖的時候了。十年以來,白馬湖已成了一個小村落,當(dāng)我移居的時候,還是一片荒野。春暉中學(xué)的新建筑巍然矗立于湖的那一面,湖的這一面的山腳下是小小的幾間新平屋,住著我和劉君心如兩家。此外兩三里內(nèi)沒有人煙!胰擞陉帤v十一月下旬從熱鬧的杭州移居這荒涼的山野,宛如投身于極帶中。
那里的風(fēng),差不多日日有的,呼呼作響,好像虎吼。屋宇雖系新建,構(gòu)造卻極粗率,風(fēng)從門窗隙縫中來,分外尖削,把門縫窗隙厚厚地用紙糊了,縫中卻仍有透入。風(fēng)刮得厲害的時候,天未夜就把大門關(guān)上,全家吃畢夜飯即睡入被窩里,靜聽寒風(fēng)的怒號,湖水的澎湃?可降男『筌,算是我的書齋,在全屋子中風(fēng)最小的一間,我常把頭上的羅宋帽拉得低低地,在洋燈下工作至夜深。松濤如吼,霜月當(dāng)窗,饑鼠吱吱在承塵上奔竄。我于這種時候深感到蕭瑟的詩趣,常獨自撥劃著爐灰,不肯就睡,把自己擬諸山水畫中的人物,作種種幽邈的遐想,F(xiàn)在白馬湖到處都是樹木了,當(dāng)時尚一株樹木都未種。月亮與太陽都是整個兒的,從上山起直要照到下山為止。太陽好的時候,只要不刮風(fēng),那真和暖得不像冬天。一家人都坐在庭間曝日,甚至于吃午飯也在屋外.像夏天的晚飯一樣。日光曬到哪里,就把椅凳移到哪里,忽然寒風(fēng)來了,只好逃難似地各自帶了椅凳逃入室中,急急把門關(guān)上。在平常的日子,風(fēng)來大概在下午快要傍晚的時候,半夜即息。至于大風(fēng)寒,那是整日夜狂吼,要二三日才止的。最嚴寒的幾天,泥地看去慘白如水門汀,山色凍得發(fā)紫而黯,湖波泛深藍色。
下雪原是我所不憎厭的,下雪的日子,室內(nèi)分外明亮,晚上差不多不用燃燈。遠山積雪足供半個月的觀看,舉頭即可從窗中望見?墒蔷烤故悄戏剑慷卵┎贿^一二次。我在那里所日常領(lǐng)略的冬的情味,幾乎都從風(fēng)來。白馬湖的所以多風(fēng),可以說有著地理上的原因。那里環(huán)湖都是山,而北首卻有一個半里闊的空隙,好似故意張了袋口歡迎風(fēng)來的樣子。白馬湖的山水和普通的風(fēng)景地相差不遠,唯有風(fēng)卻與別的地方不同。風(fēng)的多和大,凡是到過那里的人都知道的。風(fēng)在冬季的感覺中,自古占著重要的因素.而白馬湖的風(fēng)尤其特別。
現(xiàn)在,一家僦居上海多日了,偶然于夜深人靜時聽到風(fēng)聲,大家就要提起白馬湖來,說“白馬湖不知今夜又刮得怎樣歷害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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